被质问。王元灵无辜脸:“顾总说的是哪里话,我现在很愧疚。”假得看不下去。顾舟扯了扯唇。抬脚往边上走。王元灵对着他后背,无声驳:“才怪!”“哐当。”边上不知什么东西倒了。王元灵脸色顿僵,两腿一拔、往顾舟那边奔去。听见急切跑步声。顾舟疑惑侧头:“你怎么……”话都没讲完。他乌眸骤缩,根本来不及反应。“咚”一声。直接四脚朝天。在一片黑、蒙头跑的前提下。王元灵凭借一己之力,硬是把1米9高壮的顾舟给撞翻了。“啊!”她自己失了平衡,也朝下摔去。摔下去时。她不安又忐忑。双眸下意识都闭紧。迎接即将到来、摔下硬地板的疼感。但是。真的摔下去,硬是硬……但还带点软?她讶然睁开眼。入眼处是黑色……滑雪服?她睫羽轻颤了下。当即掀起眸。撞上他完美融入黑暗,寻不出一丝光明的乌眸。顾舟唇角缓慢扬起。刹那间,像极了砍头台上,被拉至最顶的锋利大刀。“怕黑?”散漫和凌厉这两个词本来八竿子打不着。但偏顾舟就能尽数融合并诠释。王元灵嘴硬如钢铁:“不怕。”顾舟幽声如鬼魅:“考虑一下,先松手再说这句话?”王元灵脖颈僵硬地下移。才发现,自己两手紧紧攥着人家胸前布料。“对不起!”她立刻烫到一样将手收了回去。她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,顺手捡起自己翻了个面的手机。捡完才想起要去扶人家。“来,顾总,我扶你起来。”只不过。手刚伸过去,就被顾舟凉凉睇了眼:“心意领了,但不必,我不想再摔第二次。”她的手尴尬定在半空。“真对不住,这里太……暗了我看不清、不小心被绊了一下。”“是么?”他凉声,显然不信。“当然……”她还想解释。但随着他起身动作。屋内的血腥味更重了。这显然不是简单伤口能生出的血腥味。她水眸一滞。见他起身动作,相较躲在石块时、迟钝许多。她婉声里添了两分严肃:“顾总,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吧。”顾舟上下扫她一眼:“不用。”他靠墙而站。尝试抬了一下伤口明显裂开更大片的左侧手臂。剧烈痛感令他呼吸都变粗。王元灵犹豫两秒。迈向前去。估计顾舟真对她产生ptsd了。她才刚踏出第一步。顾舟斥着警觉的乌眸瞬间撩起。看得王元灵内心尴尬。但还是抿唇认真道:“失血会加剧失温状态,且看目前情况,短时间之内我们回不去,这里又没有生火的东西,所以你伤口再不处理,会很麻烦,我学过点医,你让我看看吧。”顾舟半信半疑。但她分析得很客观。刚才被她撞那一下。伤口明显开裂得更甚,他已经感觉到伤口那圈的布料被血液浸湿。此时泛起冰凉。顾舟微仰下颌,乌眸半敛,懒声:“这里没有可以包扎的东西。”王元灵温婉面上板着笃定:“有的。”顾舟挑眉。“先让我看看好吗?”比起看伤口。顾舟现在更好奇,她上哪找东西给他包扎?不过是嘴硬罢了。抱着看笑话的心态。他掌心往上一翻,饶有兴致地看着她:“有劳灵总。”王元灵靠前去。将开着亮灯的手机递给他:“麻烦帮我拿一下。”顾舟爽快接过。将光打向墙面,利用折射映亮他们周边。四周漆黑一片、无处可看。他懒散眸光自然而然落于她被光源柔化的脸庞。她指尖要触及他拉链时,婉声说了句:“冒犯了。”而后将他外套拉链拉下。解开外套。血腥味扑鼻而来。她眉头轻轻垅起。那双水眸渐染严肃。小心翼翼拨开外套时,嗓音轻灵:“布料黏上伤口了,我扯开时会有点疼,你忍一下。”顾舟眸底蕴起玩味,故意:“忍不了,我怕疼。”她长睫掀起。没有他预料中的烦躁或愠色。只有温柔软顺的慰藉。她潋滟水光的眸被打到墙上的光映得极亮。“那我先扯开一点,你看能不能接受行吗?”顾舟乌眸不动声色一动。手腕下压。打到墙上的光随着下压动作而下移。光源终于落及她眼下。再看不见那狡猾沁入人心的水光。“可以。”他腔调一如既往地懒散,听不出心情。王元灵指尖黏住那布料,一寸寸往外扯。边扯边轻声问:“这样会疼吗?”痒大于疼的顾舟偏头咳了一声:“差不多吧。”终于彻底将布料与伤口分离。她再次掀眸:“现在手能抬起吗?把衣服脱了吧。”她神色自然。半点对于要见到男人赤裸上身景象的羞赧都没有。又或者说。没把他当男人。意识到这一点。顾舟唇角扯了下。“行。”毕竟左手有伤,他脱得不太顺畅。她还上手帮了一下。当他脱到最里。半露出那一身姣好的腱子肌,随着动作而线条流畅的腰线时。她抿了下唇,自觉移开了视线。顾舟睇及她反应,嘴角漾起弧度。“请吧。”他声线闲散。王元灵目光不可避免、但快速地从他精悍腰腹处滑过。移到伤势处。确实是划开了一道不浅的血口。看着都疼。顾舟打量她面色、声调散漫:“麻烦灵总快点包扎,很冷。”王元灵马上:“好,等我一下。”只见她转身走向边上。顾舟眉头一挑。那升到嘴边的:“去哪。”被“滋啦”的拉链下扯声打断。他眉心猛地弹了下。她走得算远。他打向墙边的光都映不亮的程度。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收窄的腰身。那腰细到,应该一只手能握得过来。顾舟乌眸瞬眯。看不清她在做什么。只听得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半分钟后。他再次听见“滋啦”的拉链声。她终于折返了回来。手上……多了条白色小背心。终于知道她说‘有的’是指什么。顾舟凝着她的目光多了份深意。“顾总放心,这是干净的,现在条件有限,委屈你将就一下。”她神色坦荡。只是形状好看的耳尖,捎上了抹薄粉。空气忽得有些浑浊。顾舟喉结不自觉轻滚了下,声调依旧懒散:“有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