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柔惊讶望着魏冉身边跟随的胡女。熟美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对方。哥舒芸衣衫露骨,皮肤白嫩,身姿妖娆,体态婀娜。饶是云柔也觉得惊艳。她虽然见过胡姬,但这么好看的胡姬还是头一次见到。大骊与北胡乃是世仇,几乎每个大骊人都不喜欢北胡人。就像汉人不喜欢匈奴人,唐人不喜欢突厥人那样。云柔没有理会哥舒芸,而是迎上魏冉问道:“怎么样?今日朝堂上可曾议论有关刺客的事?”她更关心的是徒弟陆白霜的安全。“没有,她应该还没有落网,若真是你徒弟,也不会对刺客的事闭口不谈。”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云柔松了口气。“走吧,上车。”魏冉率先上了车。云柔问道:“去哪儿?回府吗?”魏冉摸了摸怀里揣着、从长信侯江彭祖那里骗来的巨额银票笑了笑。“逛街,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采买。”“丁鹏,去附近最繁华的坊市转转。”“是,殿下。”丁鹏坐在了车夫位上。云柔微微弯腰,翘臀勾勒出完美曲线一头扎进马车。哥舒芸犹豫一下,也跟着上了马车。云柔蹙眉:“胡姬也敢坐主人车架?你是不懂规矩吗?”哥舒芸看向魏冉,似乎在征求意见。北胡人最是敬重强者,魏冉是胜利者,此刻在她眼中便是强者。魏冉解释道:“她是北胡公主哥舒芸,是我跟北胡使团打赌赢回来的奴婢。”云柔倒吸一口冷气。心中无比震惊。北胡公主,竟然成了他的奴婢?她虽是江湖人,但对国事也有所了解。近些年大骊国力羸弱,在北胡眼中就是软柿子,他们时常都会来边境线上捏一下。北胡公主成了奴隶。真是造化弄人。马车渐行,直奔东市。官府把自由贸易的商人全部聚在一起方便管理,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东市。马车后面的人群中,有两个江湖客打扮的男子,均是五十几岁的年龄,看上去饱经风霜。其中一名背着两根黑铁短枪的男子道:“闵王府我探查了一遍,守卫比想象中还要薄弱。”“偌大个王府,只有他身边那名女子是小宗师。”“而且我观察她气息有些紊乱,应该是内伤未愈,根本用不着我们两个同时出手。”另一名背刀男子拧巴着川字眉道:“还是小心一些为好,藩王府邸守卫薄弱,应该都是假象,万一别是诱敌深入的圈套。”双枪客呵呵一笑:“我到闵王府三进三出,一个发现的护卫都没有,不可能是圈套。”“更何况,他们也根本料不到咱们当夜就去抢人。”刀客点头道:“说的也是,就算有圈套,咱们两人联手,龙潭虎穴也能硬闯。”“走,找个地方饮一杯解解乏。”“饮酒误事。”“咱们这千杯不醉的酒量,饮一壶不碍事。”“这……好吧。”……云柔看上一枚剑穗,但是一摸腰包,比脸还干净。囊中羞涩的她主动伸出手来,声音清冷:“还钱。”“嗯?还钱?还什么钱?”魏冉有些茫然。云柔抿着唇道:“那日张老汉家中,我将数百两银票给了你,而你却只给了张老汉一百两,剩下的银票都在你那,所以,还钱。”魏冉咧嘴一笑:“我凭本事赚的钱,凭什么还?”云柔峨眉轻蹙:“你身为闵王世子,坐拥王府宝库,几百两银子都看在眼里吗?”魏冉哈哈一笑:“柔儿,你想要银子直说便是。”他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,抓起云柔娇嫩白皙的手,往她手心一拍。“诺,都给你,拿去花。”云柔娇躯一颤,桃腮一红,触电般缩手,却没有缩回来。如此一幕。全被长街对面阴暗屋檐下的小乞丐看在眼里。小乞丐身形佝偻,蓬头垢面,但却目光如炬,眸中带有浓浓的恨意与悔恨。“师父,对不起,是霜儿害了您。”小乞丐哽咽自语,眼眶一红落下泪来。这小乞丐正是云柔的得意弟子;陆白霜。她全然没了往日精气神,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,脸上满是疲惫之色。十几天来,她一直都在东躲西藏。直至最后,化妆成一个破衣烂衫的小乞丐,才躲过几次盘查。望着被魏冉轻薄调戏的师父,陆白霜心痛如绞,啜泣哽咽。“师父,霜儿不孝,让您受苦了。”“这贼子定是强行给您服用了毒丹,否则以您的身手又岂会受制于他?”“此时竟……竟还被这贼子轻薄调戏,呜呜……。”陆白霜崩溃的哭出声来。一想到自己皎洁如月般纯洁的师父,沦为贼子手中玩物。搞不好还和那个看上去风骚入骨的胡姬躺在同一张床上……陆白霜就心如刀绞。师父清高如同山巅之雪,若被玷污,必然不肯苟活于世。她没有自我了断,一定是为了和我见最后一面。陆白霜自我脑补的想着。越想越痛苦。她宁愿被贼子凌辱的人是自己,也不愿那个人是自己犹如仙子一样的师父。“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师傅出来。”陆白霜苦思半晌,忽然眼前一亮。她一拍后脑激动道:“对啊,我怎么把小师姑给忘了。”她记得师父说过,她还有个酷爱养毒虫而被逐出师门的小师姑。听师父说,这位小师姑加入了南川境内一个邪教组织,好像叫做;红莲教。“先想办法出城,再去找小师姑帮忙,一定要将师父解救出来。”陆白霜作出决定,悄悄退回到小巷之中。云柔从魏冉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来。她蹙眉红脸,有些愠怒:“世子殿下请自重,日后莫要再对贫道如此粗鲁。”可魏冉对此充耳不闻。“柔儿你看,这个白色剑穗才好看,配得上你清冷卓绝的气质。”这混不吝形象,让跟在两人身后的哥舒芸都忍不住轻笑出声。云柔瞥了眼哥舒公主,无奈的深吸口气。“白色易脏,还是这个深色较好。”她将手中银票递给摊主:“就这个了。”摊主接过银票一看,顿时哆嗦不停。“这这这,姑娘,这剑穗总共也才三十个铜板,但凡您拿出十两八两银子也说得过去,可您这一万两的银票,都能买小的百八十个摊子,实在找不开啊。”摊主一脸为难,万两银票在手上如同烫手山芋。“一万两?”云柔表情一呆,从摊主手中接过银票一看,顿时傻眼了。她猛然转头看向魏冉。此时魏冉正在跟一个首饰摊主争论不休。“区区二百两银子,本公子还能少你不成?”“都说了本公子今日没带钱,回去便让府上下人给你送来。”摊主哭丧着脸:“公子,我连您是谁都不知道,您张口就要赊账,我这小门小户小摊位没这么干过啊。”魏冉一拍摊桌。“那是本公子没来,本公子来了,你早这么干了。”“一句话,到底赊不赊?”云柔看着自己手中一万两的银票陷入沉思。她眼神越来越复杂。感动、不安、为难……。她咬着唇角,略显柔和的目光望着跟摊主争论不休的魏冉,久久不语。这家伙,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自己,他却要拉下脸皮去赊账?他可是闵王世子。虽然不是真的,但也不至于自掉身价吧?可一想到魏冉的这种行为,是建立在把钱都给了自己的基础上。云柔心里就有些奇怪感觉。像是一个丈夫陪着自己的娇妻逛街一样。呸呸呸,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?云柔慌张的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。